她怕自己听错。
夏春被她打断,一时间有些支吾,“就是……宋氏。”
“宋将军通敌叛国,满门入狱,原本皇上已经下旨要择日问斩,今日早朝上改了主意。”
“要重查这个案子。”
夏春不太懂朝堂之事,只将从外面听来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给她,却不料话没说完,宋妙元就哭了出来。
她也不想哭。
她想笑的,可眼睛一弯,眼泪就被硬生生的挤了出来。
夏春一时无措。
“宋姑娘,你……你哭什么呀?”
“是我说的哪句话不对吗?”夏春迷茫,手忙脚乱的用帕子给她擦泪。
“我没事,我只是……这应当是件好事。”
“嗯!是好事,从前我就听苏嬷嬷她们说过,宋将军为国征战近四十年,根本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这样的事。”
“如果他真的被诬陷了,皇上下旨重查,当真是英明无比。”
宋妙元喜极而泣,只能点头。
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顺利。
几日前,她从康王那里记下名字,当天便给师兄送了过去,他着手去查,发现其中有人假死。
疑点越来越多,虽然无法证明通敌一事为子虚乌有,但总归有了些突破口。
还好,一切都没白费。
夏春走后,她躲在屋子里又偷偷哭了很久,直到身上的疼开始蔓延,她忽然感受到了恐惧。
对死亡的恐惧。
如今宋家一案重查,所有人都有了生的机会,她不能就这样撒手离开。
她要活着,拼命活到宋家人安然回来的那一天。
强烈的信念支撑着她,让她更加清晰的感受每一处的痛,她蜷缩在地上,控制不住的颤抖。
意识从清晰变得模糊,疼痛比上次还要高出百倍,让她难以呼吸。
牵机索,能与寒症相克。
在体内化作热火,穿行于每一处经络。
寻常人服下此毒,会在一次次的毒发过程中内里灼伤,而患有寒症之人,两者相克,痛苦更甚万分。
如果那药被他服下,他也会这样痛。
不。
她不能这样做。
绝对不能让他这样痛苦。
她咽下酸液,匍匐着爬向床榻,颤抖的手将被褥下的药瓶取了出来。
强撑着起身,一步一步挪到门外,瘫倒在了大树之下。
她擦擦眼睛,试图让自己眼前更清楚一些,借着微弱的月光,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挖了一个浅坑。
药粉撒入坑中,用土掩了上。
只有这样,她才不会在痛苦到失去神智时去害楚鹤川,只有这样,才能确保万无一失。
身上脱力,她几乎是爬回了房中。
痛感与意识一同消失,被如刀的秋雨割了个稀碎。
雨过天晴,难得的好天气。
东院屋顶上,箭羽怀里抱着一只小猫,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厢房门。
“这都快晌午了,那女人怎么还不起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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