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手心看书 言情 十指神针漫游记 陈王会

陈王会(2 / 5)

    他们于衙门外擂鼓喧闹,很快从边门出来个师爷模样的人将在正门台阶上擂鼓的撵走,义正词严地说全县几十个乡需要核查调度,岂有款项到了就能即刻发下去的道理!

    随之便从里面熬了一大锅粥出来,一人一碗舀给大家吃了。

    大家将碗吃光舔亮之后纷纷举碗要求再添,衣袖不是垮至肩上就是根本没有衣袖,像一截截枯枝上举着个小月亮。

    在密麻麻小月亮晃动下场之后擂鼓和喊叫声又起,于是边门再度打开,县丞这次搬出的却不是赈粥的锅,而是几个长梭梭长獠牙的东西,名叫站笼。

    此与人身子大小差不多的东西,人站进去,头耸然外露。颈项被带有就像捉鱼的笆篓倒刺的铁圈卡住,手脚虽能活动,腰却不能弯曲,只能站到膝盖支持不住,然后……然后就那样了为止。

    站笼从三百年前被发明出以来,大概除皇上本人外,包括太监都闻之色变,见之吓得屁滚尿流。

    当时站笼一出,这一大群人顿时一窝蜂散去,只有一人还在那里硬扛,头戴儒冠,身上直裰为浅色棉布,周缘以皂。

    他像根棍儿站得笔挺。

    他其实比跑掉的更心虚和胆寒,因为他知道自己分分秒秒都有被抓进站笼的可能,是家门口那根旗杆从头到脚竖在他身体里,将他定在那里的,这叫做书生骨气。

    不久之后“公车上书”那批人身上带有的也就这四个字。

    师爷之前从大家纷纷趴下磕头,这青年站着不磕头,已晓得他是生员矣,就“不屑一顾”地把他撇在那里。

    几个站笼无活干,栅门威吓地在风中“卡嚓嚓”晃过来晃过去。

    那些跑得不远的人有些也壮着胆子回来了,再次地与他“并肩战斗”。

    直到差役出来叫他进去——不是进站笼,而是进衙门去签字画押,领取本乡救济的钱粮。

    事后,他对聚集在家门口向他称谢的众人打拱谢道:服务乡邻,何足挂齿!

    服务这个新词儿是从近期才开始问世的报上看来的,看邮差送来张贴在码头上的报纸成了他的习惯。

    未几时代变迁,有帮青年学生在本县各乡推广植棉,成立棉花运销合作社。

    钱典当时作为小学校长,受这些来服务的青年之邀,在设万天宫内的“棉花试验所”前向乡亲们宣传种棉的好处,他振臂道:

    有衣可穿,有被可絮,将所余卖给政府支持的纺织厂,更还有一个可靠的零花钱来源!

    周围老脸杂着青春脸的巴巴掌响起,鼓掌成了表示赞同和欢迎的时尚。

    他当场接受了试验所赠予的一捧棉籽,承诺自己要拿出半亩地来试种。

    很快,推广试验的主持者又邀他一起上省政府,建言减免试验地区谷物税,讨论棉花收获后的缴税问题。

    这时地里的棉花还是小苗,收成在未定之天。省府会议上,试验推行者、各地棉农和乡绅代表发言,对于按棉花收获的数量纳税均无异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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