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采的都是枯枝、荆棘,因他和骏哥哥的劳作,这座山林才疏密有致,木茂风清,连林中小兽、雀鸟都闹闹喳喳欢迎他们呢!”
异士卓对尉迟笑道:“我和我这学生,都与圆丘有缘。厌书将圆丘风清木茂归功于我们,不敢当。这里小兽、雀鸟欢迎我们,却是真的!”
厌书一本正经道:“异先生对圆丘的感情,比家兄和我还深些,你是不是——”又笑起来,“嘻嘻,是不是我家云隆祖托的生呀!”
尉迟惊讶道:“呃,咋这样说?”
厌书已笑蹲下了。
异士卓笑道:“我虽是万万不敢当,厌书却也话出有因——我的出生,与牛府云隆公去世,恰在同一天、同一时辰。云隆公活了一百岁!”
尉迟问:“异先生贵庚?”
异士卓道:“云隆公若活到今天,便有一百三十岁了。”
尉迟点头。他复又笑道:“托生之说,最是无稽。我与圆丘这点缘分,便是云隆公托生。那么,与圆丘最有缘分的云隆公,又是谁托的生呢?”
原来,牛家原籍江西。明季本省逢李(自成)、张(献忠)之变,人口锐减。清初奖励移民,乃有贤相原籍后人,负糇粮砍刀而来。
他们寻圆丘不得,只好任择一地,插篱为界,胼手胝足,戮力耕种。
又过几代,年少时的云隆跨毛驴应乡试,途中迷路而信由毛驴走,遂来到隔绝外界已有百年的圆丘!
幸有一猎户,留他住了一宿。
后他京报连捷中了进士,牛家便又在这块祖业上定居下来了。
此时异士卓问云隆与圆丘最有缘分,又是谁托的生。
厌书道:“就是圆丘托的生呀!”说毕又笑弯了腰。大家也都为之粲然。
异士卓问尉迟恭:“尉迟先生,你怎么也对乡村建设感兴趣了呢?”
尉迟不便将屈县长委托之事说出,灵机一动:“敝空渺诗社,七月初十社日,一二十人欲借圆丘宝地一游。县尊屈君号老圃的,派弟先来叩问园主,可否相扰这一次?不意雨田先生外出……”
异士卓指着道:“厌书在呀,问他!”
厌书乃将拇食二指叉在脸上,目光向下做绞尽脑汁也没想通之态:“呃,我听说本县会写诗的只有三个半人,名叫冷仲仙、杨允公、龙云翥,半个是钱典先生。钱典文章写得好,诗不咋样。怎么你们诗社有这么多人?”
尉迟甚是不快,想虽是小儿之语,不可不驳回:“呃,诗社如敝人等,的确只会诌几句打油。屈香蒲诗才不在他三个之下,厌书小兄弟不可因他是县长,就瞧不起他呀!”
“嘻嘻,我家祖上及吾兄是读书人,我呀,顽童一个,只是乱说!回诗家话,我家园门对劳动者、对读书人一样都是开着的呀!”
尉迟顿化恼为喜。看日色将暮,后天要来,就不去圆丘山林中逛了。与厌书及异士卓师生拱手而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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