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后,城北安置小区外,雨燕和一岚从晓天的车上下来,等晓天的车调头走了,两人便相互手挽手进了小区。今晚喝了点儿小酒,有点儿微醺的状态,再加上两人分别后第一次见面,都有些不舍,一岚说:“雨燕,以前你在的安苍的时候,我有什么事还可以跟你说说,这下你隔得远了,我又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了。”雨燕也有点儿晕乎地说:“又发生什么事了吗?你说说呗!以后啊,咱可以经常视频电话。”一岚边走边步开心地问:“你说咱们这么拼了命努力地工作,到底为了啥?结果,依然过得不幸福。”“别这么说,一岚,你有房有车、经济宽裕,老公孩子都那么爱你,多幸福啊!”雨燕搂搂她肩膀,安慰着她,一岚又摆手又摇头地道:“不,你们看到的都是表面,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幸福,就跟个孤儿一样,爹不疼妈不爱的……”一岚说完就掉了泪,雨燕连忙阻止:“哎呀,好好的,怎么又说这些伤心话,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嘛!”一岚一屁股坐在路边的长椅上,吸着鼻子说:“你不知道,昨天丁一俊又找我,说丁大全右腿膝盖骨坏死,现在疼得连路都走不了,需要五万块做人工关节置换手术,现在等着钱住院,让我出钱,我不出钱就没钱治。丁大全就知道顾他的儿,房子卖了租房住都愿意,挣的钱都拿去给他儿还房贷,就盼着房贷早日还完好抱上孙子,自己病了一分钱都不愿意花。丁一俊倒好,到了该出钱的时候就知道找我,我就是他们的摇钱树!上次我已经说了,跟丁大全断绝父女关系,我真的不想再管他们了。但是,我又……我又……”说到这儿,一岚双手捂住脸忍不住低声痛哭起来,雨燕也被带动得有些伤感,靠着她坐下问:“你又放不下,是不是?他毕竟是你父亲。”“是啊,我又不是那么绝情的人,都是他们之前做得太过分!摊上这么个讨债鬼变的爹,给钱吧,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地来折磨我,不给吧,我又不忍心,雨燕,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雨燕这时候想起自己过世的父亲,泪里泛起了泪花,半响才说:“一岚,其实我挺羡慕你的,再怎么说,你父母都还健在,家庭和睦。不像我,我爸那么辛辛苦苦地把我从农村供出来,却没有享过我一天的福。我爸走了的这些年,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落泪,你知道‘子欲养而亲不在’的滋味吗?心里股股地痛!我现在啊,婚姻也支离破碎,虽然还没离掉,但又跟离了有什么区别呢?我一个人背这么多负债,还要养房贷、车贷和孩子,我一刻也不敢懈怠,生怕哪天丢了工作……”说到这儿雨燕也开始哭起来,一岚扭头看了看,止住了哭又来安慰雨燕,在这儿寒冷彻骨地冬夜里,两人就这样相互宣泄着自己的压力和情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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