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已经是盛夏,可为什么,这个雨夜这么的冷?
贺司樾感觉手脚都是麻痹的。
他不知就那样呆了多久。
直到。
手机铃声响了起来,一次、两次、三次、
对方不知疲倦的拨打着。
生生地将贺司樾从窒息的氛围之中强行拉出来,他僵硬地转身,打开车门上了车,浑身已经被雨水浇透,薄唇没血色,就连瞳眸里的光痕似乎都熄灭了。
他接了起来。
那边立马传来了温故的声音:“爸爸,打雷了我害怕,你回来陪我好不好?”
温故很少会有撒娇的时候。
以前也没怎么听他说害怕打雷,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贺司樾缓缓垂眸,看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,喉结滚动着,强行压下那不稳的声音:“好,等爸爸,爸爸这就回来陪你。”
他怎么能被打垮呢?
他还有温故需要考虑。
他甚至是一个连死都不能选择的人。
他必须活着,且痛苦的活着,才算是对自己的惩罚。
雨来的急骤,挡风玻璃豆大的雨滴砸下来,贺司樾脸色很差地目视前方,握着方向盘的手还是僵硬的,似乎神经中枢都已经无法轻易操控这具行尸走肉般的身体。
油门缓缓地往下踩。
极强的推背感下,心脏缓慢失衡,感受着短暂的缺氧,好像只有这样,才能够短暂的麻痹一下那折磨人的痛意。
思绪乱如麻。
他无法彻底的冷静。
脑海里不断翻涌着宋温旎承认孩子是她为俞慕行生的表情,她是那么的温和,似乎能为俞慕行生一个孩子,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,可这种幸福感,好像是他从未带给她的。
他……
对她总是那样不好。
悔吗?
他不后悔爱她,他只后悔,没能好好爱她。
远方一声长长的鸣笛生生截断了贺司樾的思绪,他骤然醒神,却看到正前方极速冲过来一辆打滑失控的车辆,他因为走神没有控制好车距,眼看着要撞上,他脸色一变,猛地打方向盘,调转方向,直直朝着护栏冲了过去。
顷刻之间。
砰!
巨大的声响,在雨夜里格外清晰。
车头撞到严重变形,冒着团团黑烟,车内,男人倒在了方向盘上,陷入了昏迷——
*
啪!
手中盘子猛不防落地。
发出不小的动静。
宋温旎往后退了一步,看着脚下已经摔的四分五裂的盘子,忍不住皱了皱眉,不知道怎么回事,刚刚莫名走了一下神就手滑了。
“怎么了?”俞慕行反应极快,听到动静快速冲了进来,看到地上碎裂的盘子,立马紧张地握住宋温旎的手仔细检查:“有没有伤到?我来弄,小心别踩到碎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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