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跟着的人躬身,一句话也不敢出。
更不敢随行进去伺候着。
里面放着位这些日子颇为得宠的锦鸢姑娘,说不定在绕指柔下,大公子的火气能消一半。
外人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,帐内却格外安静。
赵非荀进了帐子里,没听见小丫鬟靠近的脚步声,直到他绕过屏风,一眼就看见斜倚在榻上的小丫鬟,呼气浅浅的睡得正熟。
帐子里没有点灯。
但他双眼夜间视力过人,借着些微弱的月光,走到榻边,小丫鬟睡得酣实,眉间舒展、嘴角微翘,像是做到了什么美梦。
赵非荀气笑了声。
爷在前面伺候两宫,她倒是好睡。
心里的邪火不知不觉就灭了,他抬手,在她面颊上轻轻掐了下,指尖软肉滑嫩,不由得用了些力,然后就看到小丫鬟睁开眼,醒了。
赵非荀收回手,轻咳了声。
锦鸢从梦中睁眼醒来,眼前一片模糊,只有个粗略的身影,能入帐子里的只有一人!
他回来了,结果自己在榻上睡着了都不知道?
她登时清醒,赶忙起身行礼,“大公子!”
后背惊出一身冷汗。
赵非荀压着喉咙应了声。
锦鸢记着自己的身份,愈发恭谨,向着那个模糊的人影靠近,“奴婢服侍您更——”
她抬脚走着,却没看见脚前的小几。
一脚直直绊了上去。
后面的话音戛然而止,她死死咬住唇,不敢在主子面前惊叫失态。
赵非荀抬手把人扶住了。
锦鸢暗骂自己愚笨,又因着傍晚的事情,连忙屈膝谢恩:“多谢大公子。”还想借机退开一步,两人离得太近,他身上的热意扑来,还混着汗味,并不难闻,却足以让她心不宁。
赵非荀没遂她的意,抬起的她脸。
他总喜欢这样,叫她脸上的神情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眼底,而更多时候,都会亲近一二……
她嘴唇微抿了下。
想要大着胆子再说一次伺候他更衣,会不会惹怒他。
赵非荀说出口的话却叫她怔了下,“没让袁大夫医治你的眼睛?”
她睁着眼,表情从紧张到迷惘,还有些不知所措。
统统落在赵非荀的眼中。
她只觉得面上微烫,他似乎一直盯着自己,索性现在她看不清楚,眼中的怯意不浓,只垂了眼睑,恭声回话:“谢大公子关心。奴婢的眼睛在点了灯后也能看清,便不曾让袁大夫看过。”她极尽柔顺,“奴婢服侍大公子更衣洗漱罢。”
男人闻言,松开她脸,不轻不重的笑了声,“就你这双眼睛还是去榻上坐着,免得跌了摔了还要爷扶你。”
锦鸢下意识辩驳:“奴婢不会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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