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梢上的水渍,顺着脸颊,纹理分明的肌肉,也随之渗到血珠。
抬了眼皮,透明玻璃被层层水雾覆盖住了,看不真切。
他有点不信,他流鼻血了。
宽厚的手掌,落在玻璃上,冰凉的,湿漉漉的触感,透过掌心,穿透到心脏。
水雾被大手胡乱地抹掉。
镜子里的自己,很狼狈很狼狈。
带着水渍的头发,贴在头皮上。
他脸色惨白,没一丁点儿血色。
鲜血从他的鼻孔,啪嗒啪嗒地往下落。
擦掉鲜血,打开水龙头。
他清洗着鼻孔下方的血渍。
可这次鲜血,来势汹涌。
怎么都止不住了。
突然想到沈落,在他面前吐血好几次。
他就觉得眼前头晕目眩。
给岭山医院的副院长发了信息,让他来A市一趟,帮他诊断身体。
暂时在他手下的其他医院任职。
吹干头发,穿好浴袍,光着脚丫,走出浴室。
顾轻延坐在沙发上,拿起茶几上的烟盒,抖出一根,俯身,打火,吸了一口。
烟雾徐徐吐了出来。
与此同时。
沈落在言家的庄园,心情低落得要命。
她手里拿着一朵干枯的玫瑰花,一边扯,一边说:“顾轻延昨天来找我了,顾轻延昨天晚上没找我,顾轻延昨天晚上来找我了……”
花瓣被一片一片地扯落。
最终光秃秃的花枝,只剩下一片。
沈落失落的扯下:“他没有来找我。”
八哥安安静静地呆在沈落旁边,挥了挥翅膀,眨了眨绿豆大小的眼珠子,张开尖细的嘴巴,扯着嗓子喊:“找你了!找你了!”
此话一出,沈落眼眸瞬间亮亮的。
她看向身旁的八哥,蹲下身,和它平视,伸手摸着它的羽毛,羽毛触感很柔软:“你也觉得他来找我了,对不对?”
“找了!找了!”八哥凝视着她,开口道。
沈落听到这话,鼻尖就变得酸涩。
这只八哥很聪明,很会说好听的话,哄她高兴。
比顾轻延还要靠谱。
听到八哥支持她内心的想法,她激动得眼眶红了。
可想到昨天,她喊了顾轻延那么久,那么威胁他了,他都没出来。
她眼里的光亮,又如夜空里的烟火,一点一点地湮灭。
“我也觉得他昨天来找我了。因为我看到他的车了,他的车牌号,我没有忘记。他肯定是在附近的。但我那么喊他,他都不愿意现身,更不愿意跟我见一面。八哥啊,八哥,你说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呢?”
“人家在警局附近,也不见得是我因为啊。”沈落叹气,手撑着下巴:“你说他是真的变心了呢,还是他言不由衷,他有说不出来的苦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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