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耗羡归公,便是要将耗羡统一收归朝廷,不许地方私自截留,再发还部分作为公费。”
洪范这下听得明白,心头当即一醒。
这分明是中央与地方的税权之争。
“竟有如此大事!”
洪范皱眉道。
“我来西京城将近一个月,只当西京岁月静好,却不晓得平波之下有如此汹涌暗流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?”
何知新苦笑道。
“本就有州守,现在又来一总督,西京一下子就有了两个太阳,不知有多少人吃不香饭、睡不好觉。”
“就大半个月前,这两尊大佛各自广发请帖邀人赴宴,日子却是在同一晚……”
“为之奈何?”
他笑着说出这四个字,眼底却藏着深深忧虑。
另一边,洪范则想到了初见庄立人时,后者愣在椅上出神的模样。
“不说这些为难事。”
何知新转开话题。
“我前几日听说修罗宗开山时,有一位星君上山,还当面讥讽了那位混世魔王。”
“是否就是公子?”
他笑问。
“确实是我,但讥讽是没有的。”
洪范笑回。
“我与屈兄一见如故,于是开了几个小玩笑……”
如是闲聊片刻,气氛越发和缓融洽。
洪范于是转入正题。
“我听闻凉州能量产的浑然境武道资源不过五指之数,其中洗髓丹最负盛名。”
“金海洪氏地处偏僻,许多子弟过了贯通境便修行缓慢,被迫蹉跎岁月。”
“洪范此来,便是想自二爷这求条门路。”
何知新闻言沉凝,没有立刻给出回复。
“我听下面说,西京有位金海来的‘磐大爷’出手阔绰,每年都搜罗去不少丹药。”
片刻后,他问道。
“可是洪公子长辈?”
“正是家中伯父。”
洪范点头,又补了一句。
“事关族中子弟成就,哪怕价格高些,我们也能接受。”
“实话实说,这个忙我何家恐怕很难帮上。”
何知新苦笑道,亲手为洪范添了一杯茶。
“洗髓丹制作不易,我们每月的产量不过数百枚;说句不夸张的话,每一枚的去处都清清楚楚。”
“这门生意牵扯太大,我们何家经营到现在,只能说是‘战战兢兢’四字,做的已经不是利润,而是人情了。”
洪范闻言,很是失望。
不说金海那边,他自己剩下的洗髓丹,也只能维持不到十日了。
“洪公子年少有为,执掌龙赐命星,是我何某人、何氏特别想结交的朋友。”
何知新顿了顿,再次开口。
“实话实说,我族中现在每月有二十枚左右的洗髓丹产量尚能调配。”
“洪公子若是要自用,我何二想尽办法,也从其中保出四枚来。”
“可若是要供应一族,那实在是力有不逮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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