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翻天社敢图谋金海城,应该是在惊沙公死后才起的念头。”
“否则此事太难,蛇人亦未必敢轻举妄动。”
众人颔首。
这判断虽非必然,但合情合理,不失为一个破局思路。
“考虑到消息传播的时间,翻天社之人抵达金海不会早于去年二月。”
洪范继续说道。
“所以前段时间我通过各方面渠道了解了李府去年的人事变动。”
“自去年二月以后,进入李府的非本地人有且只有五人。”
“其中有两人是淮阳国流民出身,做了家仆。”
“一人从怀掖城过来,任了府内杂物管事。”
“这三人我私下寻机会以真气探过丹田,都不会武道。”
“所以问题在于剩下的两人?”
郑准接口道。
“城守大人慧眼如炬!”
洪范笑道。
“剩下二人在无当骑第四队,去年三月到的金海。”
“其实我早就注意了他们。”
“红垛山那次,两人攻山时盔下还戴着面巾,战后迟迟不出洞窟。”
“现在想来是在寻那瓶龙嗣精血。”
“后来我见此二人气质不同寻常,多次从旁打探,发现更多不谐。”
“譬如说是从西京过来却没有西京口音,名为穷苦出身花销却大手大脚……”
他说到这儿顿了顿。
廖守备立刻抄起案上茶壶,给空杯满上。
洪范饮尽茶水,恭敬道一声谢,继续开口。
“此外,这两人还姓肖,名叫肖十二与肖十三。”
“刻意与国姓谐音,不是他们又能是谁?”
上述种种,自然都是洪范先射箭后画靶的附会之说。
站在讲求证据的角度,远不如翻天社构陷他那次来得坚实。
好在逻辑方面,至少能自圆其说。
此时翻天社计划将成,时局所迫,乱作为也好过不作为。
有洪范这番推断,金海城众高层已足够下行动之决心。
“以二公子所言,这二人有问题的概率至少十之六七。”
公孙实顺承道。
“现在的问题,就是如何能确保将这三位贼酋拿下。”
“李家世代多出忠良,勾连反贼之事,族里大部分人想必都被蒙在鼓里。”
“如果我们大张旗鼓上门锁拿李氏族长与无当骑成员,很可能激化局势,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不说,还凭白生出变数。”
“得有个万全之法才是……”
他如此说着,便与其余几人一起,不自觉地把目光往洪范处投来。
“各位大人这是只管着一只羊薅毛啊。”
洪范笑道。
“这不是一事不烦二主嘛!”
廖正豪笑道,又给洪范斟了一杯茶。
他官阶为从五品裨将军,比洪武还高一级,平日性情粗豪,从不是什么礼贤下士之辈。
只是眼前青年身负偌大名望,今夜又有力挽狂澜之表现,让他甘做陪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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