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鑫难得地沉默不语。
任何方清咳一声,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,"扯远了,正事差点给忘了。"
"公子?"
"弄对募捐箱,漂亮些,放大门外头去。一个给骊城的长安堂,一个给今年遭了涝的那两个省。"任何方嘿嘿两声,细细打量了眼任鑫,"不错不错,任鑫你长得真讨喜......"
讨喜??!?
"......公、子......"忍耐的声音。
--请说主题。
"管事里你去挑个合适的,你们两个就守那两箱子罢。"任何方讪笑几声,言归正传,"他们既然要趁这机会卖人情,就让他们卖个够。另外找几个嗓子不错的,几个笔下漂亮的,好好给我唱票,一边直接写成大红榜。我就不信了,这喜酒喝不出银子来。"
"......"任鑫无语,半响终于叹道,"公子真是......"
--仁心德肠?
不是......
--敛财奸商?
不像......
"积少成多,碎银子的唱不及归唱不及,找几个二八美婢英俊少年鞠躬作揖,礼数也给我漂亮恭敬了。哼哼,谁说办大通天的喜酒劳民伤财来着,反正骥庄本来就是要在那两处花银子的,他们替我们出,再好不过......"任何方得意,"尤其是肥肥白白的那几个,看我叫他们连自己带别人的份连本带利老老实实吐出来。"
"还心甘情愿。"任鑫盘算着这个主意,暗暗叫好,接了一句。可听到后面,还是不禁摇摇头。又终究忍不住,偷偷朝任何方比比大拇指,压低了声音赞道,"妙!"
"嘿......"任何方夸完口,忽然略略赧然,羞涩道,"这个你知道就好了。"
"......"拇指指节不自然地屈了下,任鑫顿觉全身无力。
*** ***
院子正门外,守着两个庄内子弟。
年纪大些的那个面上动了动,眼神里随着院里的说话声,无声浮出几分笑意。后来声音渐渐进了屋里,听不到了,他眼里的笑意也慢慢收敛,眉宇间一点点蹙起,而后冒出一声烦恼的叹息。
年纪轻些的那个无意间看到搭班当值的人面色不展,压低声问,有些紧张,"有动静吗?"
被问及的那人摇摇头。
年纪轻些的松了口气,又有些遗憾。
暮色渐渐暗入蓝黑的夜里,有风带了刮骨的寒峭吹来,年纪轻些的裹裹身上的披风,压好斗笠,正看到远远有人过了来,不由搭上腰间的剑,待得看清来人,又松了手,恭敬道,"鑫爷。"
年纪大些的那个却没有行礼。年纪轻些的有些诧异,担心地偷觑了一眼同伴和来者。
任鑫挠挠头,"还在气?"
一旁的人无言点头,顺手顶了顶盖去大半张脸的斗笠,露出略显冷然的眉眼,正是任森。
"替我送过去吧。"任鑫忍下偷笑,撑着伞,将手里食盒递给不言不语的人。
任森垂眼接过东西,转身时吐出轻轻一句,"他只是嫌自己输得难看了些。"
年纪轻的那个,伫在一旁看他们说着听不懂的话,懵了。
任鑫若有所思地看着任森走进院子,穿过漫庭的鹅毛,在廊下掸衣,而后推门进去,目光穿过屋子和满院积雪的花木,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,良久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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