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森垂眼,吹吹茶,暗松口气,自笑多虑。
"那又何妨,不过请次客,出些教养耗费而已。"丁兰慧奇道,她左右算算,以任何方的性子,既然有了一个,自然不会再沾别的人,这般,叫小儿少受些世言所累,不过举手之劳,又是互惠互利,实在妥当,"名分空着也是空着,反正他又不会生,如此,省得你外面去捡。"
毕竟自小一同长大,某些事上,又是性子相仿的,丁兰慧也算了解任何方,想得说的,其实都不错。奈何言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任森闻言,猛然喝入一口茶,浑然不觉烫到。
"......师姐的好意,小师弟心领了。"任何方抚额头疼,心想就算要收养,也得挑个乖巧些的......虽不好拜堂成亲大宴宾客,却毕竟是两人之间的......懊恼中不曾注意任森那边,暗自直叹道孕妇实在不可理喻,"只是,师姐不是说要气死那林蝴蝶么?"
"我改主意啦,林公子的,自然该那般。我的,却不同。"丁兰慧理所当然道,然后正了神色,轻叹一声,"其实无他,不过武艺上头,想请小师弟多操些心。"
"原来这样。"任何方明白丁兰慧吃了大亏的缘故,细想之下自觉摆场酒拜个堂并无不妥,但不知为何,到底没有应,"那叫他认了干爹就好,免得麻烦。至于武艺,自当尽心尽力,视若己出。"
丁兰慧笑,"小师弟原来却比我还怕那些麻烦。如此也好。对了,师弟你是一岁开始习武的罢?"
"一岁bā • jiǔ 个月。"任何方瞄了眼未雨绸缪的丁兰慧,心下不由同情那未出世的孩子。
任森默然不语,只是又喝了一口。
*** ***
师姐弟言谈甚欢,不过丁兰慧诸多事务,耽搁到次日,也须告辞。
庄门口。
任何方稳了笼头,顾着任森上了马,这才翻身上了自己那匹。
任森神色宁和,却又有些局促。从来只得他们兄弟给任何方跑腿,如今颠倒过来,他多少还是不习惯。
任何方察觉他不安,不知何事,侧头问去。
任森掩下神色,摇摇头。
任何方不明所以,倒也不在意。冲旁边的一辆马车挥挥手示意别过,轻夹马腹,懒懒甩了个响鞭,一边回头看了眼庄子,而后远眺晨霜皑皑的苍茫坡野,长吁了口气。
任森则是看着他,见得如此,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。
两骑缓缓小跑,渐渐远去。
马车里。
"阿垚,我那小师弟什么时候伺候过人......"丁兰慧埋在垫子毛皮堆里,舒舒服服依在车厢上,挑了一角车帘,远远看着外头,"只是......你家公子,好似自个还不明白呢。"
任垚在一旁,听得话语,点点头当作应了,拨好炭火,递给丁兰慧手炉。
"哎,谁要这个啦?"丁兰慧放下帘子,见了递到面前的东西,不由瞪大眼睛,"我可是有武艺的!"
任垚挑挑眉,不语。
丁兰慧敲敲隔板吩咐车夫开路,回头和任垚大眼瞪小眼僵持半晌,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,嘟嘟嘴,接了。
*** ***
任何方和任森一路打马缓行,不过一日,便到了山下。
他们在一家牧户托了马匹,次日清晨步行上山。任何方走得无人处,和任森两个施展轻功拔地而起,竟是如同大鹏掠空,踏着连绵的树冠疾疾而去,就好像飞奔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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