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希冀他能平安,可他活得太短太短,我没护住他,小彻子,所以你得活久点啊,替他去看看他没见过的东西。”
说到后面,许炼声音越来越缓。
赵彻抿了抿嘴唇,不去接话,掐过一截草根在嘴里,蹲下身子,对着云海发呆。
五日后的清晨,烟雾袅袅,晴有小雨。
赵彻戴着许炼临时编制的漏风草帽,站在一块巨石顶,仰望身前三尺之地的一帘瀑布滚滚而下。
倒不是他今天来了这份兴致观景,委实是老许要求他凝视瀑流,一刻钟不能眨眼,即使瀑流在眼前炸碎,溅出万千水珠打在脸上,也是如此。
初出茅庐的赵彻自认做不到这点,但又不能不做。
约莫一个半时辰后,赵彻揉揉酸胀眼睛,叹口气跳下巨石。
他大约猜到老许目的,日后涉身江湖,与人争斗总是免不了,未必就遇不到刀光稠密如瀑布的强手,到时候倘若临敌慌神,一次眨眼,就葬送一条性命,他赵彻不是志怪演义里的九尾狐狸,没那许多命去赔。
这一次,他撑了将近半刻钟不眨眼,比起先前,已经云壤之别
老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后,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,手里拎着一只长脖山鸡,嘎嘎直叫,不住扑腾。
见状,赵彻脸色有些发苦,老许的手艺只有他自个儿觉得顶呱呱,自诩厨艺更胜武艺,两日来顿顿吃这雉鸡肉,嘴里已经快长出鸟来。
许炼瞅一眼这便宜侄儿脸色,心领神会,当即没好气道:“想吃别的嘛,倒也简单。”
这位亡国皇子扶正歪斜草帽,挑眉道:“有什么说法?”
“先前跟你说过,你这第一境还算不得真,”许炼扭了扭脖子,“山下如瀚海帮、罡煞门之流的江湖帮派培植门客子弟,往往在门中修建豹房,顾名思义,可知道什
么叫做豹房?”
不等赵彻回答,刚在林间逡巡许久的老许擦了擦汗,道:“力搏山豹,可称作真正第一境。
想吃些新鲜的又有何难,去打只豹子或是野猪,回来我自然剖洗干净,为你小子设宴庆功,嗯?
赵彻咽了口口水,一把抢过已然断了气的雉鸡,豪气干云道:“许叔,今日且看小侄如何生火做饭。”说完,走向溪涧,要做些去毛剥皮的活计。
许炼啧啧道:“元庐小成,先天气机淬体,就算真正对上狼豹也有四分胜算,
四分很少吗,生死之争,已经算是极多了。畏战避战,没了心境,日后难称武夫了。”
赵彻脚步顿了一顿,撇过头好奇道:“真有四分胜算?”
许炼摸摸鼻子,诚恳道:“少说四分。”
赵彻沉吟不语,视线抬高看向许炼背上长布条,讨价还价问道许叔,之前问你,总是不肯明说,要是我为咱俩弄来些荤腥,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了吧?”
许炼早猜到这小子不好糊弄,大手一挥的道:“好说。”
赵彻大喜过望走了,快走到溪涧后边的山林,又折返回来,黑着脸问道:“我那把匕首呢,总不能学武二郎那厮打虎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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