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师拒绝了。他告诉札自己将进行一次长途旅行。他将对整个世界进行考察,以此做出一个重要决定。
札很不赞成他的计划。因为无论医师的决定有多重要,他的身体已无法负担艰辛的跋涉。老人应当待在有人看顾的地方。
医师笑了。平静的眼神里带着一种狡黠。
第二天,医师病倒在屋中。他的身躯烫得可怕,脸色却灰败得像黄粉石。札停下工作去陪伴他,用融化的冰块给他降温。但是一切都是徒劳,不出两个歇作日,病情已恶化得无可挽回。
在最后的时刻里,札握着医师冰冷粗糙的双手。他忍不住痛哭,像是真的失去了父亲。医师躺在地毯上,请他打开桌上的木盒,从中取出一枝造型奇特的金属雕像。他让札把那枝陌生的、如同老化后的水浮草雕像放在自己手中,末端的花瓣落在胸前。
去关上灯吧。医师用最后的手势告诉他。
札走去了。等他回来时,地毯上躺着一具尸体。他用手摸索着,在黑暗中碰到了医师寒冷的脸,那带着笑容的唇角,还有沾满了鬓发的泪水。